多情凝翰墨 不老是精神—记著名老书法家陈义经先生

据武汉热线网(nbdnews.cn)讯 提起我省著名的老书法家陈义经先生,其知名度不仅是省内文化界人所尽知,即使在省外乃至海外,亦为人所瞩目。他既是用精湛独树一帜的“陈体”书法艺术点缀江山胜迹、装饰社会文明的高手,也是弘扬传统文化联谊交流的使者。笔者有幸与老人相识、相交、相知有年,今应编者之约介绍一二,以飨读者。

多情凝翰墨 不老是精神—记著名老书法家陈义经先生

陈义经,字孝前,号愚庵,生于1914年,武汉市人。幼年家贫,但其通达的家长还是节衣缩食让他读书,冀其成长后能光宗耀祖改变门庭。他髫年入塾就学时,不仅聪慧过人成绩优异,且于书法一道有浓厚兴趣。后虽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律系(专研国际法)又从政从教,但几十年来临池不辍,与书法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陈老现为湖北省文史馆馆员、湖北省和武汉市书法家协会顾问、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湖北分会暨华中科技大学书法教授、武汉黄鹤楼书画社社长。其书法作品,除遍布全国数十处名胜古迹及楼台馆所的匾额、对联、诗词、碑廊外,还多次应邀参加海内外展出和交流,并被美术馆、博物馆、图书馆、纪念馆和画廊收藏,深受社会各界赞誉。

先生在少年时便练就了一笔好字,每年春节时街坊邻里都要请他写春联,武昌豹头堤(后改为三烈士街,即今武昌造船厂内)一条古老的街道上,当时家家户户的春联几乎都出自他的手笔。有一年,军阀段祺瑞的一个部下叫陈德修的驻扎在陈先生的对门,此人虽行伍出身,但诗词书法的造诣颇深。当他得知这条街上的春联都是由一个年仅12岁的少年书写时,大为震惊!便叫副官将陈义经请去,除大加赞赏和勉励外,还要他当场写了一副春联,并赏给他10块大洋,要他多买些书籍纸笔勤奋练习,将来的造就一定会前途无量。从此,陈义经的书名大振,一时有“神童”之誉。

陈义经酷爱书法达到了如醉如痴的程度,无论寒暑,刻苦练习,虚心求教,遍访名师。他始从黄陂叶心斋先生习《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复从任张之洞幕府的凫山吕纯吾先生习晋唐法帖。三台贾天池先生劝其在研摩颜书的基础上,以钱南园法强其骨、谭祖庵意壮其神。复授以汉碑,后又从黄冈黄鹄人先生习北碑。在这些书坛时贤名宿的指点下,陈义经博取众长,书艺大进,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抗战事兴,民族危亡,在共产党和全国人民的强烈呼吁下,蒋介石被迫同意两党合作抗日。陈义经在其东吴大学毕业后,所学的国际法专业难以致用,便以一手漂亮的书法走进了当时在重庆的国民政府总务局文书科供职,其上司就是国民党元老陈立夫先生的堂兄陈省夫。虽然他不是国民党员,但一些来往公文重要文件都由他抄录,甚至连“委座”蒋介石和“文胆”’陈布雷的一些文稿也由他誊正。其端庄秀美的一手蝇头小楷,颇获首脑机关上下的一致称赞。就连当时声名大噪的田桓、吴稚晖、于右任、程潜、周仲岳、杨玉清等,亦对他另眼垂青,赞勉有加。

解放后,陈义经从事教育工作,踏实勤恳,任劳任怨,颇获师生好评。故在阶级斗争运动不断的岁月里,仅“触及灵魂”受受“教育”,并未受“打入另册”的打击,侥幸一路“过关”。因此,他对国家对人民深怀感激,决心以书法特长,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为新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服务。

在繁忙的教学工作之余,他同武汉书画界名流唐醉石、闻钧天、邓少峰、王文农、黄亮、黄松涛、曹立庵等先生过从甚密,共研书艺,服务社会,不辞劳苦。有一年春节前夕,即著名书画家曹立庵先生任武昌区政协副秘书长时,特邀这些书画界同仁在“三一堂”内连写几天春联,再将这些春联分发给解放路沿街商店张贴。不仅凭添了传统佳节的文化气氛,还令广大颐客和游人一饱眼福。

陈义经的书法取诸家之长,融汇贯通,独树一帜,形成溶颜楷于北碑的独特风格。师古而不泥古,近俗而不媚俗。或方或圆,似碑似帖,敦厚凝重,洒脱遒劲,被行家誉为雅俗共赏的“陈体”,受到人们的喜爱,评价甚高。美国的陈香梅女士将他的书法对联,悬挂在室内欣赏,美国年近九旬著名的诗联书法家潘力生先生,不仅悬挂了他的书法作品,还敬佩感叹说:“我和陈老都是写北碑《泰山经石峪金刚经》的,但陈先生的有创新,有变化,有自己的风格,着实难能可贵。”国民党元老陈立夫先生更是称赞其“书法神采形质并优”。已故的我国当代书法大师赵朴初,对陈老的书法“一见钟情”,还有“君子夺人所好”的趣事:一次,当有人请赵老为其名胜题字时,赵老问全国有哪些书法家写了?来人便将已写了的书法作品摆出让其审阅。当赵老从众多的书法作品中见到陈义经的字后,连声称赞说:“这幅字写得好,很有功力!”当来人告知了陈义经的情况后,赵老笑着说:“你同陈先生很熟悉,能否请他再写一件,这一幅就留给我作个纪念行不行?”

1998年3月5日,中共天津市委、市政府修建的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落成开放。当晚中央电视台的全国新闻联播节目中报道了这一盛典,并用特写镜头录放了由白雉山撰写、陈义经书写的楹联作品,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2000年底,武汉白沙洲长江大桥即将竣工,因武汉长江二桥的桥名曾由已故国家主席李先念题写,因而白沙洲大桥的桥名亦拟请一中央领导题写,但中央领导谦逊地说:惟楚有材,湖北的书法名家很多,还是请书法家写吧。经武汉市领导商定,这一任务落在了陈义经的身上。恰陈义经此时却在千里之外的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大桥竣工通车在即,不可延误,于是市里便决定派人乘飞机赶到内蒙呼市,请陈老书就后又乘机匆匆飞回,立即刻字制作安装,保证了大桥的通车大典如期举行。

陈义经先生常说:“我已近90高龄,欣逢盛世,身心尚健,只要社会需要,对人民有益,对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有利的事,我一定力尽绵薄,不遗余力地去做。” 老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如仅笔者撰写的诗词楹联由老人书写的作品,已在全国刻板悬挂和刻石勒碑的就多达30余处。如陕西华山、沈阳故宫、浙江郑虔纪念馆、河北抱犊寨、四川望江楼、安徽包公祠、河南翰园碑林,以及武汉的黄鹤楼、楚天台、莲花湖太白楼、长春观,襄樊的仲宣楼、云梦大成殿、黄州和蒲圻的赤壁、鄂州武昌楼、荆州关公庙、成宁太乙洞等。特别是黄鹤楼、楚天台和武昌楼3副长联,每副都长达二三百字,从排列叠纸到写就,每副楹联都要用上一天时间。而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别说是要全神贯注地写字,就是站立一天也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啊!

陈义经性格开朗,胸怀豁达,待人宽容,律己甚严。对名利视如草芥,从不萦怀,更不追逐。如社会各类社团组织,聘其为“顾问”也好,“社长”也好,“理事”也好,或什么都不给也好,他从不计较。求字者给点“润笔”也好,送点烟酒也好,或完全“揩油”甚至还要倒贴酒饭也好,亦从不萦怀。他常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既然别人向我求字,是瞧得起我,一定要尽力写好,不能使人失望。”故凡求字者,无论公私男女老少或相识与否,老人都尽量满足并认真对待,从不马虎敷衍。有时自认为稍不满意就一再重写,然后将最满意者选送别人。对老人这种严谨认真的敬业精神,连书画界的同仁也极为敬佩。

由于陈义经性存忠厚,宽容待人,故求书索字者摩肩继踵络绎不绝。巧取豪夺者有之,软磨赖骗者有之。有的人不但不付分文润笔,还要倒贴纸墨酒饭,有的人还将其墨宝骗到手后卖掉牟利。其实,陈老的家境并不宽裕,早在20年前就已退休,学校每月发给300余元的退休费还在街道里领取。好在子孝孙贤,对老人照料得尽职尽责,无微不至,才让老人全心全意地投入社会服务而无忧虑。有鉴如此,省市一些各界名流在深感不安之余,便联名为老人写了一个书法“润例”,张贴其室内醒目处。但仍有一些索字者虽登堂入室,却故意视而不见,使“润例”成了一纸空文!不过老人有时也有例外的时候,如有个善于钻营招摇撞骗的人,拎着两瓶酒上门代人求字,陈老回家了解情况后,便嘱家人连夜将酒退了回去,不愿为其书写一字。又有一个曾多次骗字的人不敢上门,便托人请陈老的一位好友再转请老人写一副配画对联,企图印刷上市牟利,并奉上400元“润笔”,陈老的这位好友不知就里,还为帮老人增加了一点收入而高兴,便转交老人写了。事后陈义经得知了真相后,便逼着这位好友将“润笔”退还并将对联追回才作罢。还有一次,陈老在其友人的家宴中,当听到一位长舌女宾无中生有诋毁陈老的一位好友时,老人立即一反常态义正辞严地予以驳斥,批评得这位弄舌女宾面红耳赤狼狈不堪,只好中途离席而去。由此可见老人笃重友情、明辨是非、爱憎分明的一面。

陈义经先生虽已年近九旬,但身体康健,耳聪目明,无任何老年性疾病,脸上的皱纹和色斑都没有,连牙齿也一颗未掉,全系“原装”。头脑清晰,思维敏捷,谈锋尤健。在朋友集会时,他一人几乎可包揽全部“发言权”,一谈几个小时也不知疲倦,连别人插话的机会也很少。因此有人戏称他是“电视连续剧,中间还不插广告!”这虽是戏言,但可反映出老人的身心多么健康。人们对他这样的高龄长者,仍“坐如钟、行如风、立如松、声如钟”的精神风貌极感兴趣,也极为羡慕,便争相请教其养生之道。老人风趣地说:“很简单,只有七个字!”当人们洗耳恭听其养生的“七字真言”时,他却一本正经地一字一念道:“吸烟喝酒不锻炼”。这句不是“真言”的戏言一出,闹得大家捧腹大笑!其实,老人虽届暮年,但每日临池不辍,社会活动繁多,这就是极好的锻炼。至于吸烟,也是年轻交际时留下的习惯,积重难返,未能改掉。但他并不“嗜烟成瘾”,而是“顺乎自然”,想吸时就吸,不想吸时还可几天也不吸,按他的“理论”是“按需分配”,决不勉强。说到喝酒,其量甚大,年轻时常饮一斤白酒不醉,故赢得了“陈一斤”的雅号!现虽届暮年,仍能每饮都在三两以上,且从未醉过。老人常说:“谈笑和烟酒,是朋友间相聚时的调和剂,否则相对静坐,默默无言,岂不成了和尚打坐入定,有何意味?”

陈义经是一个谦逊随和的长者,一生淡泊名利,不计得失,胸怀豁达,心态平衡,热爱生活,献身社会,这才是他健康长寿的“秘诀”所在。我们衷心祝愿这位世纪老人,老当益壮,永葆青春,以其高超精湛的书法艺术,为祖国的传统文化,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作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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