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芬,实施张之洞“湖北新政”的骁将

民国初年,武汉学界曾在武昌蛇山建有一座抱膝亭(1994年春复建于黄鹤楼公园北区的白云阁东北侧),亭名取诸葛亮“抱膝长吟为梁父(暗喻梁鼎芬)”语意,以纪念晚清时期在武汉办教育最力的梁鼎芬。作为张之洞“湖北新政”最得力的幕僚,梁鼎芬为“湖北新政”运筹帷幄,呕心沥血,被当时的湖北学界称之为“小之洞”。

梁鼎芬(1859—1919),字星海,号节庵,广东番禺人。光绪六年以科举入仕,授翰林院编修。中法战争期间入张之洞幕。梁鼎芬入幕后长期追随左右,在张之洞宦海生涯中,推波助澜,挡风遮雨,尽其能事,总是在紧要关头,协助张之洞作出重要决策,使其在晚清政局的风雨飘摇中稳如磐石。梁鼎芬成为张之洞身边智囊中最为得力的幕僚之一,曾任武昌知府、湖北安襄郧荆道、湖北按察使、湖北布政使等职。

梁鼎芬,实施张之洞“湖北新政”的骁将

张之洞“湖北新政”中的得力僚属

梁鼎芬早年以科举入仕,1883年23岁时,被授职为翰林院编修。光绪十年(1884)5月,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李鸿章在中法战争中一味主和,与法国签订《中法简明条约》,迁延观望而坐失时机,人莫敢言。以敢于直谏著称的梁鼎芬偏上疏光绪皇帝弹劾李鸿章,指责李在与法国议约中于中越问题上失当,有“六大可杀之罪。请明正典刑,以谢天下”。一个小小的编修胆敢弹劾当时权倾朝野的李鸿章,朝野上下为之一震。此疏触怒慈禧太后,疏上不报,旋追论之,却被斥为“妄劾”,“交部严议,降五级调用”。梁鼎芬竟被连降五级,故愤而辞官,自镌一方“年二十七罢官”小印,收拾包袱返乡伏处田里。

时任两广总督的张之洞,慕其学问渊博,遂于1886年4月延请他主讲惠州丰湖书院。1887年夏,梁鼎芬又转任“为两广培养人才之区”的肇庆端溪书院山长。此后,梁鼎芬开始为张之洞办教育出谋划策,创办广州的广雅书院,具体推行“新旧兼陈”的教育体制,协助张之洞推进了广东近代教育事业的发展。梁鼎芬自受聘入幕,即成为张之洞仕途中的智囊,力参运筹帷幄事宜。张之洞移任湖广总督后,梁鼎芬“又随还鄂,皆参其幕府事”。作为张之洞幕府的得力干将,他参与了张之洞大部分政治活动。

维新运动兴起之初,梁鼎芬为张之洞与维新派的合作引线搭桥。梁鼎芬与康有为有同乡之谊。且康有为与梁鼎芬十六舅张鼎华为忘年之交,这更加深了两人的情感纽带。自梁鼎芬入翰林初识康有为始,二人“恒有往还”,而后结成“至交”。1885年梁鼎芬辞京回籍,而此时的会见正是康有为欲在上海创强学会时,张之洞也正苦于寻求救世之道。因此,深知张之洞心思的梁鼎芬极力促成张康合作,并促成张之洞慨然应允捐资1500两作为会费。1895年8月,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组织的强学会在京成立时,张之洞捐资5000两作为会费,表现出积极支援之态。继而,康有为南下与张之洞商议组织上海强学会,梁鼎芬斡旋于张、康间,成为二人合作的重要促成者。

上海强学会成立不久,即受北京强学会牵连而停办。1896年1月20日,顽固守旧人物杨崇伊弹劾北京强学会“植党营私”,专门贩卖西学书籍,北京强学会因而被查禁。张之洞闻之恐受牵连,立即电嘱停办上海强学会。但维新人士并未就此放弃维新变法宣传。黄遵宪与汪康年欲筹办《时务报》。为谋求张之洞支援,他们屡次致函梁鼎芬求援。为开报馆事梁鼎芬鼎力相助,在梁的建言下,最后促使张之洞支援《时务报》,使该报于1896年8月9日创刊,从而使张之洞的救国心志在一定程度上得以释怀。

作为非维新派的梁鼎芬却试图将维新活动纳入“中体西用”的洋务轨道,于是他又成为张之洞干预《时务报》的中介人。在《时务报》刊行过程中,梁鼎芬总是“严加匡正”。对于其内容中与“中体西用”的洋务纲领相契合者,他表示欲作“楹贴”予以称赞;对于越出“中体西用”轨迹的,他则极力抑压。他曾多次致书汪康年,关照“以后文字,真要小心”。当1897年11月梁启超在《时务报》刊发《变法通议》大倡民权时,他则警示汪康年:“民权文字亦不佳,千万不可动笔。”并责问汪:“弟自云不附康,所以至是?”要求汪:“处华夷纷杂之区……当存君国之志,勿惑于邪说,勿误于迷途。”

1898年康梁组织保国会后,顽固守旧派诋毁排斥之势日盛,帝后党争如箭在弦。几经政治风雨的张之洞谙熟政局,因而深恐自己被人揭露与维新派的关系,急欲表明在政治上忠于慈禧而有别于康梁的心迹。但他又犹豫不决,于是向梁鼎芬谋求对策。梁鼎芬审时度势,认为“康梁必败”,劝张明确划清与维新派界限。张之洞与康、梁断绝关系前,曾著《强学篇》,提倡变法。后风声日紧,张之洞在梁鼎芬的帮助下,大加修改,易名为《劝学篇》,内容以忠君爱国、尊经守道为说教,隐示新法不可行、旧法不可变之意;又将此文精缮成册进呈慈禧御览,用以表示其反对变法之态度。

此间,张之洞还欲创办自己的舆论阵地——《正学报》,“以昌明正学,宏扬圣道”,表其忠君卫道立场。张之洞又将此重任委于梁鼎芬,“《正学报》请梁节庵太史总理”,明确“一切馆内事宜,凡选刻各报及人撰述文字,均须节庵核定方可印行”。梁鼎芬也不负张之洞厚望,以笔代刀,口诛笔伐康有为等,骂康党为“无父、无君、无人理之逆犯”,“罪通于天,愿天诛之;毒加于人,愿人殛之”。其疏劾维新志士的文章“词气壮厉”,忠君情切,被“合刊千本,分散两湖人士”,颇有影响力。梁鼎芬的所作所为,帮助张之洞与维新派脱离干系,在戊戌政变的风波中站稳脚跟。

义和团运动时期,梁鼎芬又促成张之洞镇压自立军起义。1900年春夏之交,当北方义和团运动蓬勃发展时,维新派唐才常等领导自立会在汉口成立自立军,准备发动起义。在对待自立军问题上,起初张之洞态度暧昧。当时,唐才常托日人劝告张之洞接受自立军的拥护,宣布两湖独立,张之洞观望形势,不表示态度,也不出面干涉。1900年5月,梁鼎芬恐张之洞“顾忌游移,心慈手软”,而“与佛尘合作”,故针对此事致函张之洞,以忠孝之道警示张。为达到说服目的,梁鼎芬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梁鼎芬的苦劝下,张之洞审时度势,于1900年8月22日,在英国人的密切配合下逮捕了唐才常等人。加之湖北巡抚于荫霖的影响,遂将唐才常等杀害。紧要关头,梁鼎芬又助张之洞做出决策,使其在风雨飘摇的晚清政局中稳如磐石。

开创湖北近代教育的辉煌

在中国近代教育思想史上,张之洞的核心理论是人所共知的“中体西用”论,主要表现在他的名作《劝学篇》中,而这部重要文献是由梁鼎芬一手协助撰写而成,可以说,其中也包含着梁氏的思想。

1892年张之洞在湖北创建两湖书院,遂邀梁鼎芬出任史学分教,主讲中学。1894年张之洞代刘坤一署两江总督,复聘梁鼎芬任钟山书院山长。1895年底,张之洞回任湖广总督,梁鼎芬亦辞别钟山书院随到湖北。湖北是张之洞悉心经营之地。自1889年任总督一直到1907年进京,其间除两次临时署两江及入京制订癸卯学制外,张之洞督鄂长达17年之久,在湖北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尤以办教育功绩最为卓著。梁鼎芬则是其得力助手。

在梁鼎芬的促进下,两湖书院被建成为培养通经致用人才的新式书院,在教学内容、教学方式上均突破了专课八股制艺的旧式书院风格。他负责制定的《两湖书院章程》则成为近代新式书院的范本。书院的师资队伍也有所更新,所聘教员皆为新旧学兼习的饱学之士,如经学教员易顺鼎,史学教员汪康年、杨锐,文学教员杨守敬等,他们在旧学上各有专长,新学亦有素养。1902年,梁鼎芬顺应书院改制的潮流,对两湖书院进行改造,更名为“两湖高等学堂”,并对课程进行重大调整,确定为经学、中外史学、中外地理学、算学、理化学、财政学、兵事学等8门,使两湖书院演变为包括文、理、法3科的高等学堂,开两湖大学预科学堂设立之先河,为清末地方书院改制提供了借鉴。1904年,为进一步缓解各处学堂急缺教员的问题,梁鼎芬督同胡钧等将两湖高等学堂(原两湖书院)改建为两湖总师范学堂。并分设优级师范和初级师范两等,以满足不同层次学校的需要,致使该学堂扩建成可容纳1200多人,使其具备了具有近代学校性质的师范学堂。学校建成后,梁鼎芬又被张之洞任命为学校监督,悉心秉承张之洞意旨,“以修行为基,以求实为主”,竭尽全力培养“读正史”、“崇正学”,忠君爱国,志在挽救中国贫弱的育人之师。在张之洞与梁鼎芬的共同努力下,两湖总师范学堂培养出大批具有近代文化素质的师资队伍,为普及湖北及武汉的近代化教育奠定了基础。在梁鼎芬的促进下,两湖书院被建成为培养通经致用人才的新式书院。

时代感使得梁鼎芬的眼光不再留恋古人留下来的四书五经,而是放眼四海,吸纳吞吐,容天下之技而为己之用,1896年辅佐张之洞创设湖北武备学堂,次年又筹设农务学堂。大力引进、传播西方近代农业、工业、军事方面的先进知识,也为近代中国的工业化奠定了人才基础。在兴办各类新式学堂的过程中,鉴于师资力量不足,尤其是中学师资更为匮乏的状况,1902年又辅佐张之洞在武昌城东宾阳门以南创设了第一所湖北师范学堂,并出任监督,具体负责学校一切管理事宜,除设置普通课程外,还增加了教育学、卫生学、教授法和学校管理法等学科,并以东路小学堂附属其旁,作为师范生的实习场所,使其成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平台,促使湖北师范教育初具近代规模。

1898年,梁鼎芬协助张之洞实现了派吴禄贞、吴祖荫等20人赴日本学习军事一事,由此开展了湖北近代留学教育事业。1899年他又将12名学生派往日本学习农工商。1902年7月,将30名师范生派往日本。1905年,梁鼎芬在日本设立路矿学堂,为湖北的留日学生提供就近学习的机会。其办学成绩,当时冠于全国,无人能比。这些留学生中的相当一批人(黄兴、宋教仁、唐才常等)回国后成了革命志士。原想为清王朝培养人才,却没想到这批人成为了清王朝的掘墓人,这也是完全出乎梁鼎芬的意料。

梁鼎芬还与张之洞共同创办了近代军事教育。1902年他与张之洞商议在湖北创办两所武高等学堂,一所“募德国教习三员教之”,分设战法、舆地、测绘、算学、体操、军械、台垒、步队学、马操、炮队学10门学科;一所“略仿日本户山学校,专取在营已有阅历之武职官弁队目,而又文理明顺者充选,使之研求学术,增进智略,募日本教习五员教之”,设军制、战术、兵器、数学、卫生、操法、筑城、野操、兵棋、测图、战术实施、技击、军医等课目13门。1904年梁鼎芬担任张之洞所创新军营务处首席提调,“以一身兼新军训育统领重任”。张之洞、梁鼎芬经办新军的宗旨是希望其练成后能维护朝廷统治。但事与愿违,湖北新军恰恰是推翻清王朝的中坚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讲,梁鼎芬实亦间接有助于辛亥革命。

梁鼎芬还是张之洞改革封建传统教育体制的高参。1902年,张之洞在湖北省成立全省学务处,主管全省公、私立大、中、小学堂及留学事宜。梁鼎芬担任了学务处的文学堂总提调,具体掌管全省文学堂的教育行政管理工作,负责制定和检查各学堂的课程、学生毕业年限、教职员的任用等。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相当于省教育厅一级的管学机构,它的设立有效地推动了湖北近代教育事业的发展。1904年,张之洞为加强学务处职能,在原来文武学堂总提调之上设学务处总提调一职。担此重任的梁鼎芬,全权负责管理湖北全省教育工作。他为提高学务处办事效能,将其分为审订、普通、专门、实业、游学、会计6科,每科设专办一人,帮办若干人,使湖北地方教育行政管理机构初具规模。

对于梁鼎芬在湖北新政中的教育功绩,湖广总督张之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称赞其“学术纯正,待士肫诚,于教育事体,大纲细目擘画精详,任事多年,勤劳最著”。1907年9月,张之洞上奏清廷,称梁鼎芬对教育事业,勤劳最著,并恳请赏加梁鼎芬二品衔以示鼓励。张继煦在谈到张之洞督鄂时说,“惟鼎芬之于学务,……公实倚之”。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武昌东厂口湖北方言学堂旁有一“知梅斋”,是时任武昌知府兼湖北方言学堂的监督梁鼎芬的住处。梁鼎芬自题自书的门联是“燕柳最相思,身别修门二十载;楚材必有用,教成君子六千人”。后来这幅门联成为了他书赠给湖南城南书院的楹联。由此可以想象梁鼎芬对自己业绩的欣然自慰。这也是梁鼎芬本人对自己在湖北期间所做出教育业绩、开创湖北近代教育辉煌的自画像。

主政期间的业绩及轶事

1901年,梁鼎芬经张之洞保荐,任武昌府知府。不久,湖北警备处成立后,梁鼎芬兼总提调,升武昌盐法道,转湖北安襄郧荆道(未到任),又升湖北按察使、湖北布政使,积极实施张之洞的“湖北新政”,被时人称之为“小之洞”。

1902年4月,湖广总督张之洞仿京师“工巡总局”成规,饬令武昌知府梁鼎芬裁撤湖北保甲总局,开办武昌警察总局于省垣阅马场演武厅。委梁鼎芬为总办,试用知府金鼎为提调(副总办),以高薪金聘曾在上海担任过租界巡捕房捕头的英人珀蓝斯为总目(教头),归臬司管理,下辖9个分局。促成了武汉三镇近代警察制度的初步建立。1903年,梁鼎芬主持修建张公堤,刘邦骥协助参与勘测和设计事务。

对大清忠心始终未改的梁鼎芬,对在自己传统道德层面上认为的有才之士,始终以礼待之。诸如: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后,黄兴曾密会老师梁鼎芬,想说服梁参与革命,梁苦口婆心劝这位爱徒回头是岸,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当时清廷通缉黄兴风声甚紧,梁出于师徒情深,筹措路费让黄兴出逃。几天后,估计黄兴已经远逃,梁鼎芬才贴出追捕布告。又如,湖北秀才孔庚在新思想的影响下,积极参加废除科举制度的斗争,于是被逮捕关押到武昌监狱。春节前,孔秀才因不能回家过年,便托狱吏买来一张红纸,亲书一副对联贴在狱门口:“天将丧斯文,未丧斯文,羡里示良谟,玉汝于成担大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神州沉苦海,问君何术救同胞。”恰好梁鼎芬来视察监狱,发现了孔庚撰写的对联,大为惊奇,顿生惜才恻隐之心。时隔不久,梁鼎芬提审孔庚,为他开脱罪责说:“你虽触犯了大清律法,但本官念你年幼无知,所以决定对你免于追究,并批准你入经心书院深造。”孔庚回答说:“多谢。不过,我想回家看看老母,再来就学。”梁鼎芬听后,就发出了“有孝子才有忠臣,有忠臣才有孝子”的赞语。在日常工作之外,梁鼎芬性歙酒,擅长书法诗文,与张之洞、陈立三、康有为常有诗书来往,与张之洞、端方的书法时称三体,常为鄂人仿效。梁鼎芬平生所寓之处,均建有专门藏书室。他将在武昌时的藏书屋称为“食鱼斋”,收藏的书籍以丛书、地方志书及清人文集为多。因他在湖北长达17年之久,故湖北省地方志的搜罗大致完备。

梁鼎芬未忘怀张之洞的知遇之恩。张之洞去世后,梁鼎芬至南皮奔丧,痛苦之声,压过众孝子。他还为张之洞作挽联云:“甲申之捷,庚子之电,战功先识孰能齐;艰苦一生,临没犹闻忠谏语。无邪在粤,正学在湖,讲道论心惟我久;凄凉廿载,怀知那有泪干时。”又云:“老臣白发痛矣,骑箕整顿乾坤,事粗了;满眼苍生凄然,流涕徘徊门馆,我何如?”字里行间充满对张之洞的深切缅怀之情。此后,他坐火车每过南皮必肃然起座,面向东敬立,以示默悼。晚年在北京时,每逢月之十五,必到张之洞祠前行礼。

1911年辛亥武昌起义时,梁再入北京,得到直隶总督陈夔龙的推荐,又奉命以三品京堂候补。不久奉派为广东宣慰使,其时南方正燃烧革命烈火,梁鼎芬无法赴任。后经陈宝琛推荐,在辛亥革命以后主持了崇陵工程管理事宜,于1913年底促成这座中国最后帝王陵墓的竣工。1916年,梁鼎芬入宫做废帝溥仪的师傅。潜心为年仅10余岁的“皇帝”写“起居注”,把溥仪吹捧为“真英主也”。1917年,张勋复辟,卧病多日的梁氏强打精神,以清室代表的身份前往总统府,逼黎元洪“奉还大政”。然而,仅仅12天,复辟之梦便破碎了。1919年梁鼎芬在北京郁郁而终。临终前,他遗言不可刻其诗集:“今年烧了许多,有烧不尽者,见了再烧,勿留一字在世上。我心凄凉,文字不能传出也。”他被葬在崇陵右旁的小山上,永远地为光绪守陵。当时已被废的末代皇帝溥仪还赠其谥号“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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